再议增长速度与结构调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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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新政府对经济增长的长期放缓有着清晰的认识。Xi总书记说:“我们绝不能低估当前和未来面临的风险和挑战，主要是因为经济低速增长还会继续，总需求不足和产能相对过剩的矛盾还会加剧。”这段话的经济含义是，总需求的缺乏导致实际经济增长率下降，而潜在的产出能力仍然很高。两者之间的矛盾是产能过剩，或负产出缺口的扩大。

其次，面对负产出缺口，新政府显然更加冷静，甚至可以说是让经济增长迅速放缓。Xi总书记明确指出，社会政策应该用来“支持”经济政策，这是我听到的关于经济增长放缓的最深刻的声音。用社会政策“扶底”，就是用社会管理的手段来处理经济放缓可能带来的社会问题，而不是单纯用经济刺激来保证增长，这是一种进步，是对市场机制的敬畏和尊重。

第三，Xi总书记说，要坚决推进结构改革，最好是放慢增长速度。这是对保持增长和调整结构之间关系的主次地位的描述。长期以来，有一种主流观点认为有必要解决发展中的问题。所谓“发展是硬道理”，认为保持一定的增长率是结构调整的必要条件。新领导人的政策宣言是对这一想法说“不”。

以上三点是笔者对本届政府关于经济增长与结构调整关系的概念性表述的理解。当然，政策概念非常重要，值得仔细品味。当经济理念转化为经济政策时，与市场有效沟通是一门科学。政治家不应该太书生气。他们需要用公众能够理解的语言清楚地说出政策的内容。在这方面，李克强总理很好地表达了增长率的合理区间。他说，经济增长的下限是为了保护就业，而上限是为了防止通货膨胀。换句话说，我们应该保持就业的底线，控制通货膨胀的上限。不用说，只要经济运行在这个合理的范围内，调整经济结构就是主要任务。

那么，上限和下限应该是多少？笔者认为，这取决于我国目前潜在生产能力的状况，这既是一个学术问题，也是一个现实问题。我们说产能过剩，即潜在产能过剩，而中国经济目前的运行低于潜在产能；产能过剩严重，这意味着目前的负产出缺口仍然相对较大。作者用生产函数法计算了当前经济运行的产出缺口，约为负1-1.5个百分点。从目前7.5%的实际增长率来看，这确实相当冷。有些人急于放慢经济增长速度，甚至说应该在5% ~ 6%之间，这将导致两三个百分点的负产出缺口，失业率将明显上升。我认为7.5% ~ 8.0%是目前合理的速度范围。从长期来看，这一合理的速度区间将逐渐下移，但能否在三到五年内降至7% ~ 8%，取决于投资驱动型经济增长模式能否成功转变，这是非常困难的。

困难在于中国的增长模式仍然是由投资驱动的；投资是由中国的高储蓄率驱动的；高储蓄率的原因是由中国的人口特征决定的(所谓不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导致高储蓄率，这是一个很小的原因)。换句话说，中国的人口结构是既定的，所以它有高储蓄率，而高储蓄率必然会导致投资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所以改变这种增长模式需要耐心和时间。

为什么投资不能推动经济增长？许多人从政府主导、权力和金钱交易、资源破坏和环境污染的角度来理解它。从经济学角度看，投资驱动模式的问题在于投资的两重性:需求(投资需求)和供给(生产能力)。一方面，投资需求提高了当前的经济增长率；另一方面，投资形成固定资本，并提供新的生产能力(潜在能力)。投资的两重性形成了自我循环。这个过程可以简化为:投资工厂和刺激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工厂建成后，将形成生产能力，需要更多的投资来满足新的生产能力。该怎么办？继续投资建厂，继续形成产能，继续恶性循环。嗯，知道这种增长模式是不可靠的，停止投资，那些有原始投资的工厂将立即拥有过剩的产能，成为负产出缺口。

负产出缺口能在市场上消除吗？经典价格理论告诉我们，市场上不会有剩余供给，因为价格机制可以使市场变得清晰。理论上，过剩的产能可以很快被清除；但实际上，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在中国，消除过剩产能的过程非常困难。“宁死不屈”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难。回顾过去30年，真正清理市场成功的是朱镕基时期的国有企业改革，大量企业被关闭和转移，大量员工被解雇，一批落后产能被淘汰，为随后的结构调整和技术进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回顾那个阶段，国有企业改革的实施是相当困难的。除了政治家的勇气，他们还依赖于当时社会管理政策的支持。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过剩产能能否得到清理，是经济走向良性循环、实现稳定发展的前提，必须下大力气、下大决心。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如何消除落后产能和过剩产能，可以说是结构改革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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