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镕基的上海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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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镕基在上海工作了三年，直到1991年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这三年是他第一次成为地方官员，对上海来说，这是经济转型的关键时刻。

这段历史因为他的新书《朱镕基的上海演讲记录》(以下简称《记录》)昨天同时在京、沪、穗、长沙上市而重返公众视野。

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份46万字的记录，那就是“在政治上要诚实，要有效率，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公务员”。这是朱镕基当选上海市长后对局级干部的要求，也是朱镕基一生的真实写照。

仔细筛选

《记录》收录了朱镕基1987年12月至1991年4月担任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市长、上海市委书记、市长期间的106篇讲话、谈话、来信和评论，包括83张照片和9份评论、来信的复印件。编辑的手稿是根据当年朱镕基讲话的音像资料和文字记录编辑的，其中大部分是首次出版。

事实上，这本书已经是朱镕基退休后出版的第三本了。自2009年以来，朱镕基出版了朱镕基的《回答记者的问题》和《朱镕基演讲录》，这两本书都成为当时政治和经济领域的畅销书，受到公众的好评，销量超过100万册。对于这本新书，出版商也希望卖出数百万册。

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俞青昨天表示，《实录》的编辑工作是在朱镕基的亲自指导下，在总编辑办公室秘书的统筹协调下进行的，延续了前两本书的写作惯例。在这本书的编者按中，还列出了那些在朱镕基身边工作的人的辛勤工作。

《实录》自《实录·朱镕基演讲集》出版后就开始策划。编辑团队在2011年底开始工作，初稿有近300万字。编辑团队做了大量工作来轻松计算草稿，最终选出了40多万字。

根据朱镕基的要求，编辑团队完全按照历史的真实面目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编辑工作。一位参与本书编辑的人士告诉《中国商报》，事实上，所选内容并不是当时已经整理和传达的记录，而是对原始记录进行了重组并要求是原创的。内容可以删除，但不能添加单词

由于资料量大，所选文章原则上没有发表，只有少数文章出现在媒体上。这本书充满了图片和文字，其中九个说明是第一次面对读者。他们三个工作人员在档案馆里呆了三天，终于从当时成千上万条指令中找到了20多条备选指令，最后敲定了九条指令，代表了朱镕基在上海负责接待读者时的风格。

《实录》的初稿已经修改过多次了。84岁的朱镕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与编辑们进行了多次面对面的交流，认真审阅了每一篇文章，对编辑整理工作提出了许多指导性意见。

在2013年5月31日的一封信中，朱镕基向他的老同事寻求建议。他说:“请把稿子送来审阅，请在6月30日前给我反馈。”

余庆说，编辑团队一直坚持严谨的作风，共印发了500多本样书，特别是征求了老同事、老部下和与朱镕基共事过的有关同志的意见。这样，经过几轮反复的修订和校对，采纳了许多合理的建议，最终形成了最终版本。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朱镕基已经连续出版了三本书，销量百万，代码3亿元。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他的稿费收入可以达到几千万元。然而，朱镕基之前明确表示，他不会拿走一分钱并把它全部捐出去，不管付出多少。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些书的稿费已经注入一个基金，主要用于资助贫困儿童。

振兴上海

该记录包含466，000字和598页。几乎每半页都对应着朱镕基在上海掌权的那一天。

所选的106份重要文献基本上是上海这一时期的重要记录。文章从1987年12月24日《桑塔纳轿车国产化》开始，到1991年3月20日《开创街道工作新局面》结束，其中1987年1篇，1988年40篇，1989年33篇，1990年24篇，1991年8篇。

这段历史是朱镕基第一次在地方一级掌权，他之前一直在中央政府工作。1987年12月22日，时任国家经委副主任、党组副书记的朱镕基被中共中央任命为上海市委副书记，并被任命为上海市市长。1988年2月6日，朱镕基正式去上海工作。

在上海工作了20多年后，1989年12月，朱镕基回忆起他在上海的第一天，第一次听财政局汇报的经历。“我觉得如果你不管理好你的财政，市长就做不到。首先，你必须弄清楚财务状况。”

来上海之前，朱镕基曾两次咨询时任天津市委书记的李瑞环。李瑞环认为，鼓舞人心、增强信心非常重要。人们的信心膨胀了，他们相信你，他们愿意与你合作，所以事情会很容易。

为什么特别强调自信，其实我们需要知道当时朱镕基接管上海的背景，当时上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美丽。老上海人还记得，当时，上海作为一个重要的计划经济城市，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如交通拥堵、住房短缺和环境污染。许多年以后，人们不得不承认:“朱镕基同志在上海工作的时候，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当时遇到的困难和考验特别艰巨复杂。”

他自己当时觉得，“我觉得自己好像坐在火山上。我不知道哪一天会爆发。”

面对这样的挑战，朱镕基在1988年4月25日上海市长选举前的讲话中说:“来到上海以后，这三个月的白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江泽民同志预言，我的头发一年之内就会全部变白。”

那时，朱镕基通常在晚上12点以后睡觉，并且起得很早，但是他开会也熬夜到12点。朱镕基在上海代表面前直言不讳地说:“上海现在很困难。”我们在转向商品经济的过程中缺乏经验。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如广东、江苏、浙江，因为我们吃惯了‘皇粮’，不容易一下子改变。”

具体来说，朱镕基面临着两大困难，一是财政下滑，二是债务过多。1985年，上海的财政收入为181亿元。到1988年6月底，朱镕基预测当年的财政收入只有153亿元。我们应该知道，即使在那一年，中央政府对上海实施了金融合同改革措施，这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收入挑战。

尽管面临许多实际挑战，朱镕基在上海的三年里为上海人做了三件实事:菜篮子、住房和交通。如果再加上推进浦东开发开放等一系列重大改革，这些基本上构成了上海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经济转折点的基石。

许多年以后，看过《史记》的老同志回忆说，朱市长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给老百姓供应副食品，他总是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

特别是住房，当时他上任时，上海很多家庭的人均居住面积只有两三平方米，他承诺“十年之内基本解决上海人的住房问题”。在他的领导下，上海率先探索了中国的住房公积金制度。十年左右，上海的住房问题不再那么紧张，基本兑现了承诺。

至于交通问题，在他的领导下，上海向天津学习，并开始建设环线、轨道交通和出租车整顿。其中最重要的措施之一就是开发浦东，通过连接浦西和浦东来转移产业和居民，从而从根本上解决交通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他在上海的实践领域包括住房、交通、金融等。在他成为国务院总理后，与许多执政理念一脉相承。

朱镕基面临的挑战是如何恢复上海人的信心和荣誉感。当时的一个短篇故事可以证明他的良好意图。

知情人士表示，在讨论浦西与浦东之间的交通时，专家们有两个计划，一个是隧道，另一个是桥梁，双方一度相持不下。因此，朱镕基给出了一个理由。两者的成本几乎是一样的，但是修建一条隧道就意味着要花很多钱把这个项目放到地下，但是如果你建一座桥，你可以把它放到河上，这将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对上海市人民协会是一个很大的鼓励。这就是李瑞环所说的“增强信心”、“振奋精神”。

在他任职期间，上海开始了浦东的开发和开放。这是上世纪末上海、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一件大事。以浦东为龙头，中国全面启动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

从1990年3月29日到4月7日，《记录》收录了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的三篇报告，姚依林是朱镕基考察浦东开发的第一人。我们可以看到他关于浦东发展的进步演说。

正是由于这种精心的管理，上海自1988年5月以来经历了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在那个月，上海的工业产量开始上升。前几年，工业发展速度约为4%至5%，但5月份跃升至8.5%，这一趋势不会减弱。

"我对上海的未来发展充满信心."朱镕基在那年6月14日会见美国作家索尔兹伯里时这样说。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上海有一种荣誉感，希望恢复上海以前中国第一的地位。”朱镕基强调，上海的人气正在逐步提高。

干净高效

除了经济振兴之外，朱镕基给上海留下的印象最深的是“铁腕”和“从严治市”。

当选市长约两个月后，朱镕基提出了“在政治上要诚实，要有效率，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公务员。”他认为，“只有这样的行动才能鼓舞上海人民的士气。”

在担任市长期间，朱镕基反复强调管理上海政府机构“506董事”的必要性。后来，作为市委书记，他扩大到“2000多名局级干部”和“20000多名司级干部”。

他认为:“只有我们的506个主任，包括区长、县长，才能坐正，下面的‘七八个’才能坐正。否则，人们会不满意。”“只要这2000名董事和2万名董事能够以身作则，这两种廉政风气就能够建立起来。”

为了以身作则，朱镕基来上海工作时，也提出了“五戒”，即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有剪彩，没有题词，没有礼节。当然，他自己也承认他会“破戒”，主要是因为一些必要的活动需要在电视上报道。然而，他也坚持“不剪彩”、“不题词”和“不礼貌”。到目前为止，公众基本上看不到他的剪彩照片，题字也几乎没有。

他甚至对农村干部提出了相当详细的要求。当时，一些农村干部不给钱，也不为建房或装修房子少付钱。他在讲话中强调:“这是群众指着鼻子骂的最突出的问题，我们必须制止。”

朱镕基也批评了当时的官僚主义，这对当前的作风建设颇有启发。朱镕基当时说:“不改就死。”在另一个场合，他说:“你自己吃喝，接受礼物和招待客人，谈论友谊和关系。你敢冒犯别人吗？”因此，我们应该支持和鼓励正义，必须战胜这种邪恶。"

此外，人民群众对政府的效率有很高的期望，朱镕基有许多简化行政、下放权力和提高效率的指示和措施。1988年5月，朱镕基在主持市政府第一次常务会议时，主动成立了“一个机构、一个窗口、一个印章”的外商投资工作委员会，对项目进行审批。以前，批准一个外国投资项目可能需要126个公章。

为了提高效率，朱镕基也用了很多词，其中一个是关于质量管理的，当地政府的一封信反映了一些领导在桑塔纳轿车零部件国产化过程中片面追求指标，弄虚作假。朱镕基当时指示说:“这风不能吹太久。如果这是真的，你必须‘杀死’一百个，并毫不犹豫地‘牺牲’。”为了说明这一点，他还在后面的小字中写道:"杀人"是一种严厉的惩罚，直到他被开除；“牺牲”就是重新发明轮子。这是一个脚注，后来人们称之为“铁拳”。

在《聚精会神做几件事取信于民》中，他对“铁腕”有另一种理解:“要管理好上海，就要在法制上加一个铁腕。”没有这种精神，不要试图治理上海。当然，总的来说，我希望各级领导干部能够下去和人民群众在一起，同甘共苦，多愁善感，多愁善感。他也会理解你的铁拳。但是，如果你高高在上，吃吃喝喝，接受礼物，不存钱就修理房子，搞裙带关系，不以身作则，你的铁拳还能是‘铁’吗？”

自从朱镕基当选上海市长以来，他留给公众的“铁拳”形象已经变得极其清晰。

1988年4月25日，在上海召开的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第四次全体会议上，刚刚在上海工作了两个月的朱镕基详细介绍了他的简历和执政理念。

在这100分钟讲话的最后，他说:“在党中央、国务院、市委、江泽民同志的领导下，我要依靠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市1200多万人民，认真工作，艰苦奋斗，至死不渝。”

十年后的三月，在他当选国务院总理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他再次用最后八个字表达了为人民服务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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