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参事夏斌：应勒令个别地方政府卖楼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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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有人说，地方债务、影子银行和房地产融资是当前金融体系中最令人担忧的风险点。你如何评价这种说法？

夏斌:目前中国经济存在系统性风险。房地产泡沫破裂、地方债务和影子银行的风险是相互关联的。货币供应量长期宽松，结构调整跟不上，导致房地产泡沫的隐患；房价和地价大幅上涨，地方政府土地收入大幅增加，导致城市建设扩张；同时，由于宽松的货币政策，金融监管跟不上。即使贷款规模得到控制，以金融创新的名义，投资者绕过贷款控制的各种金融工具也层出不穷，影子银行的规模越来越大，为各种地方政府投资和后来产能过剩的制造业投资提供了融资便利。因此，我们在分析某一方面的风险时，应该把握全局，有“底线思维”。

记者:随着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进入债务偿还期，地方债务风险不断加大，与此同时，一些地方政府仍维持基础设施投资。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夏斌:目前，国家审计署正在全国范围内对地方债务进行新一轮全面彻底的审计。所谓全面，这次审计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乡镇政府；所谓彻底性，这种审计涉及各种政府融资活动，包括bot和租赁。我相信十月底的审计结果绝对是惊人的，相当多的债务已经变成坏账。

面对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总的来说，要坚决执行国务院和财政管理部门对地方政府债务的一系列严格控制规定。在此，我想指出，控制地方债务增长有三个主要措施。第一，中央政府要“畅所欲言”，地方政府的责任人和当事人继续明显违规、弄虚作假、纵容融资活动的，必须“秋后算账”。第二是防止监管套利。“一线三会”等几个财务管理部门要切实负起共同责任，加强监督和协调，防止各自为政。总的来说，会有空在监督。第三，杜绝金融机构的道德风险。为了让金融机构审查《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该法不承认地方政府的担保行为。对于那些仍然忽视风险和钻空政策空子，并最终造成严重损失的人，他们也应该承担责任。

10月底国家审计结束后，我相信会有一个一揽子计划，总体上落实“分类处置”的原则。对于已确定无法偿还的债务，要区分受益资产和非受益资产，采取地方政府发债、资产证券化、出售负债企业股权、银行冲抵坏账、银行债转股、设立资产管理公司、中央政府买单、出售地方政府持有的其他优质股权和房地产等多种措施。在偿还政府债务的问题上，我认为，首先，我们必须严格执法，我们决不能做“永远不重复同样的事情”；第二，我们必须实事求是，区别对待。对于那些从事大型建筑、厅堂、厅堂的个体地方政府，铺张浪费，债台高筑，应该责令他们搬出豪华办公楼，搬进简易房屋去工作，强迫他们卖掉自己的建筑来还债，强迫他们卖掉自己的资产来还债。

记者:6月份“资金短缺”的短期现象提醒了我们什么？目前，银行业整体不存在流动性短缺，但商业银行的压力依然存在。对于存贷款期限错配严重的中小银行来说，问题更为突出。我们如何有效防范“影子银行”的风险？

夏斌:“6·20”事件为什么会发生？暴露出来的是银行间拆放利率的突然上升，但它反映了实体经济中的问题，即整个经济的资金利用效率下降了。面对前几年的投资规模和债权债务链条，当经济增长放缓、产能过剩、销售和贷款减少时，需要更多的货币资金来维持同样的经济增长率。一些实体申请贷款来偿还过去的贷款利息。因此，一旦货币增长率稳定下来，人们一般会觉得资金吃紧。

面对这种情况，银行必须认清经济走势和趋势，考虑与往年相比未来资产扩张可能出现的收缩趋势，并在此基础上重新判断影子银行的发展速度，重新审视流动性管理方案和货币期限的匹配。

记者:中国银行业改革后，资产规模和经营水平都有了很大提高。然而，中国金融体系中的银行主导模式也使得风险过度集中在银行体系中。你的意见和建议是什么？此外，你如何看待房地产再融资的开放？如何严格防范和控制房地产融资风险？

夏斌:我们应该从两个方面来看待这个问题。一方面，经过多年的改革，银行贷款占全社会融资总额的比重已经下降到50%以下，表明随着资本市场和证券、信托、基金、个人理财等行业的发展，直接融资比重有所上升，间接融资比重有所下降。与改革前相比，社会融资风险集中在银行的情况有了很大改善。另一方面，前几年大量投资导致的产能过剩风险、房地产泡沫风险和大规模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地方融资风险是客观存在的，相当一部分风险隐藏在银行体系中，否则，银行不会保留这么高的坏账准备率。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不同业务风格的银行有不同的风险，这对小银行来说不一定是大风险。

原则上，防范和控制房地产融资风险就是加强风险控制。具体来说，在当前经济发展方式加速的时候，银行应该关注宏观趋势、结构调整的政策趋势和金融业自身的改革趋势。除制造业产能过剩、房地产调控政策博弈、转型特点、地方政府基础设施投资金融风险等问题外，增量贷款应重点支持服务经济、消费经济、银发产业、创新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注意贷款的期限匹配，也要注意汇率进一步市场化的货币匹配。

记者:在我国现行的分业监管体制下，“一方三会”各司其职。从监管的角度来看，您认为需要如何协调和改进？

夏斌:几天前，政府刚刚宣布建立由中国人民银行牵头的部际协调机制。这是一场通过教训买来的制度改革。也就是说，针对影子银行存在的问题，迫切需要加强协调和监管。事实上，早在七、八年前，我就针对制度竞争中的创新活动和“一方三会”的现状，呼吁协调产品创新监管。但是在过去，由于种种原因，这件事被推迟了。现在建立这一制度是一个好的开端，部际协调应该有实质性的内容，而不是一般的协商和沟通，它仍然只是留给国务院决策。我现在不知道具体的系统内容。坚持部门利益的体制，对“三会”中的任何一个部门都要有严格的约束，财政改革中的一般性问题的决策，应该在部际层面上解决，而不是仍然交给国务院。通过建立和完善部际协调制度，可以提高决策机制和效率，从而加快金融改革开放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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