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3859字,读完约10分钟

没有人能确切地说出中国金融业在未来十年将会是什么样子;然而,作为过去十年中国金融体系的重要建设者,65岁的周小川已经执掌中国人民银行十年,他的未来正成为观察中国未来金融改革的重要风向标。

3月13日,“两会”新闻发布会上,外国媒体连续两次试探性地质疑周小川是否连任,周小川给出了相当有力的回答。“无论我是否连任,所谓的实践检验真理,实践检验政策,正确的做法一定会保持连续性和稳定性。”

毫无疑问,无论是支持者还是批评者,都不会否认近十年来周作为央行行长所做出的一系列富有远见卓识、卓有成效的市场化改革、央行框架建设和货币政策调控;即使在2013年的“两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著名学者余永定也公开表示支持周小川继续担任央行行长。他过去十年经常批评中国央行的货币政策。

周小川多年的老搭档,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前央行副行长或许有助于解读周小川留任的政治逻辑——周小川是一位学者型的行长,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参与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他运用系统论的思想,对我国的物价、税收、金融联动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他担任央行行长后,在稳定货币运行、丰富货币政策工具箱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并与国际主要央行进行了良好沟通。

新旧周小川:技术官僚的中国式命题

“有这样一位总统掌权,对中国和世界都有好处。目前,确实是经济和金融非常敏感的时期。有很多东西不在里面,没有深刻的体验。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吴晓灵说。

“不可替代”,这可能是对过去二十年中国金融体系中最具影响力的技术官僚的最大赞美;然而,这位被称为中国“格林斯潘”的世界级央行行长,无疑可以逃脱中国的命题和困惑。

自2003年以来,周小川和他领导的中国人民银行一直处于金融改革和宏观调控政策争议的漩涡之中。在他担任央行行长的第一个任期内,无论是国有银行股份制的重大改革,还是历史性的人民币汇率改革,“卖国论”一直是民粹主义者质疑他的最有利武器;在第二个任期内,中国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而迅速出台的“4万亿”刺激政策,以及以周和他本人为代表的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都陷入了通货膨胀、房地产调控和货币超调等舆论攻击的漩涡。

新旧周小川:技术官僚的中国式命题

所谓“如果你能经受住诽谤,你能得到多少赞扬。”

“周小川、楼继伟和郭树清等一批技术官僚是中国的宝贵人才。”3月10日,董辅礽经济与科学发展基金会主席毛振华告诉记者,无论是作为官方智库还是在政府运作中,他们的逻辑和行动都是一致的,他们一直在推动中国向市场化改革的方向努力,推动中国按照国际惯例运作。

上述三人和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是20世纪80年代“整体改革论”的倡导者。2010年,董辅礽基金会授予他们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

在全球化时代,需要有全球视野的央行行长。对于新的央行掌舵人,在未来十年,正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所说,“在成功实施国有银行改革和上市等重大金融改革后,人民币国际化有望成为新一届的主要任务。”

技术统治:从设计师到操作者

要理解周小川十年来的改革,首先要研究他的改革思想。

20世纪80年代,国务院体制改革领导小组是一个虎穴,周小川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该组织最初是国务院和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为制定和加强配套改革方案而成立的智囊团,也是未来总体改革方案理论的基础。

2010年11月,吴敬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项目领导小组由周小川、楼继伟组成,项目办公室副主任为吴敬琏本人,其他参加人员有郭树清、李剑阁,他们都是未来的名人;这些人已经成为未来整体改革协调理论的重要倡导者和实践者。

周小川认为,整体改革协调论强调从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过程是一个整体的、系统的转变,而不是拼凑起来的。总之,改革需要制度建设,这种改革思路有两种方式: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推进。金融市场改革,如周日之后的银行体系改革和外汇改革,属于自上而下的整体设计路径。

1993年7月,吴敬琏、周小川共同撰写了《近中期经济体制改革的总体设计》,周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思想已经成熟,包括“今后中央银行只负责掌握货币政策,监管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央行应加强在宏观管理中使用利率杠杆和基于利率的意见控制工具;专业银行尽快实现向商业银行的过渡……”

前一年,周小川、谢平等人完成了“人民币走向可兑换”课题的研究,这成为外汇改革的重要蓝图,称人民币可兑换不是改革的目的,而是实现改革开放总体目标不可或缺的一步。在未来的国有银行改革中,谢平也将成为周小川的得力助手。

卡尔·e·沃尔特和侯伟在他们的著作《红色资本主义:中国崛起的脆弱金融基础》中称上述20世纪80年代的君主为“市场改革者”,他们仍然致力于中国的市场化改革努力。

自1986年12月周小川被任命为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部长以来,这一体系中的学者型智库已逐渐开始转变为技术型官僚。经过多年的一线工作,他于2000年从中国建设银行行长(601939)调任。担任中国证监会主席;三年后,他接替戴相龙担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

此后,世界开始欣赏这位高级金融官员在中国新时代的魅力。在外国记者的笔下,白发苍苍、爱笑、喜欢即兴演讲的周小川,以流利的英语成为国际会议上受欢迎的中国官员;他对网球和歌剧的热爱也丰富了他的个人形象。

“周最大的成就是完成了被拖延多年的国有银行商业化改革。”一位国有银行高管告诉记者,自上世纪末四家资产管理公司成立以来,周小川是中国国有银行改革的重要设计师和外科医生。

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促使时任中国总理的朱镕基抓住机遇,推动中国银行(601988)的金融重组和资本重组。当时,人们普遍认为中国国有银行体系已陷入技术性破产。截至1997年6月底,当时四大国有银行的不良贷款已超过1万亿元,占全部贷款的25.6%,并呈持续上升趋势;本外币风险资产为5万亿元,净资本仅为1700亿元,资本充足率仅为3.5%,远低于巴塞尔协议中8%的最低要求。

新旧周小川:技术官僚的中国式命题

自1998年以来,国家开始救助四大濒临破产的国有银行。其中,最大的是资本和不良贷款两项改革计划:第一,财政部发行2700亿元政府特别债券,充实四大国有银行的资本;二是自1999年以来,信达、华融、长城、东方先后成立了四家资产管理公司,分别剥离了四家国有银行和CDB的不良贷款共计13939亿元(包括CDB的不良贷款1000亿元)。

新旧周小川:技术官僚的中国式命题

时任建行行长的周小川是这一计划的积极推动者。

卡尔·沃尔瑟和侯伟认为,由朱镕基和建行行长周小川领导的团队采用了一种国际通用的技术,彻底重塑了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这有点像上个世纪美国应对联邦储蓄和信贷机构危机所采取的措施,即好银行+坏银行模式。母银行的不良资产连同已分配的储备以公平市价转移至独立设立的附属公司。由于不良资产的转移,母银行已成为一家拥有优秀资产和充足资本的“好银行”,而子公司则是。

新旧周小川:技术官僚的中国式命题

然而,改革并没有一步到位,国有银行的重生机制也不完善。第一轮注资2700亿元不到三年,四大国有银行几乎濒临技术破产。

截至2002年底,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四级分类不良贷款高达1.7万亿,不良率为21.4%,五级分类不良率高出4.7个百分点;与此同时,资金不足的问题仍然严重。年末,四家银行的资本总额为7494亿元,平均资本充足率仅为4.27%。

旧的历史包袱尚未完全消除,新的坏账风险不断出现。此外,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人们担心“狼来了”。到2003年,中国银行已经达到了“最后一站”的水平。

当时,距离第一次注资只有五年时间,中国银行业很难倒下。到2002年,如果四大银行的资本充足率达到《巴塞尔协议》中的8%的国际标准,仍需花费约1万亿元。

重新注入资本,资金从何而来?改革的紧迫性和资源的缺乏迫使人们用创造性思维和渐进式改革来扼杀自己的出路。刚刚上任央行行长的周小川,创造性地提出以外汇储备为主线,建立以中央汇金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汇金公司”)为运营平台,完成国家外汇注资、金融重组和股份制改造。

新一轮国有银行改革失败了。

该计划源于2003年中国人民银行内部的一份ppt报告,在历史上被称为“5.19报告”。改革遵循“先易后难”的原则,率先选择资产质量较好的中行和建行试点项目。

2004年初,汇金动用450亿美元国家外汇储备向两家试点银行注资。这为国有银行改革创造了一个成功的模式,即自2003年以来,四大国有银行通过一系列的国家注资、不良资产剥离、股份制改革和引进战略投资者,在国内外成功上市。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带来的附加值效应已经开始显现,特别是在引进海外战争投资方面。中国金融业的开放态度为其未来成功的股改和上市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引进海外战争投资的过程中,作为央行行长的周小川不得不肩负起大力推销中国银行业的重任。

2005年2月,在七国集团(g7)峰会上,面对苏格兰皇家银行(rbs)首席执行官弗雷德古德温(fred goodwin),周小川利用中国未来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以及该行在当前利率差别制度下的利润前景,消除了外界的担忧。

只有中国金融业的任何改革,其推动力和阻力几乎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随着国有银行的成功上市,国内对国有银行“廉价出售理论”的反对日益激烈。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位学者曾谴责改革设计者是坚持私有化、从不回头的人。“事实上,指导他们行为的准则很简单,那就是‘坚持私有化’直到‘叛国’。”

这种带有一定倾向性的言语攻击,已经成为周小川这样坚定的市场化改革家,十年内不得不面对多次;然而,事实胜于雄辩,经过这场战斗,中国银行业的变化已经完全封闭了民粹主义。

上一页12下一页

标题:新旧周小川:技术官僚的中国式命题

地址:http://www.5xnr.com/teqxw/5783.html